夜露死苦與七生報國|談逐漸式微的日本暴走族

夜露死苦與七生報國|談逐漸式微的日本暴走族
Tatsuya 2018/07/04

也許這樣說會起一些爭議,但不可否認的是所謂「次文化」雖被貼上階級標籤而評價兩極,然而對於在特定世代與特定族群間,這種「非主流」卻也成了一種記憶與象徵。如同孕育HIP HOP風潮的美國南布魯克林區與哈林區,不同於刻板的紐約大蘋果的西裝筆挺與一本正經,隨興奔放與具爭議點的批判結合節奏與音樂所帶來的認同或氛圍,那不是所謂「主流文化」那看似高大上的虛靈空無可以比擬的,而暴走族(ぼうそうぞく)之於日本,卻又是另外一番雷同於次文化,卻又在歷史層面上呈現了不同檔次的文化風情。

雖然這裡不是什麼歷史小教室,不過對於暴走族的印象如果還停留在飛機頭小混混的話,那你可能有些小看這在日本風靡多年的「暴走文化」了。源自於廣島,那背負著一顆來自二戰時美國所投下的原子彈核災波及之地,也同時在當地的青少年心中同樣留著一道傷痕。而這一道傷痕,也滲出了屬於70年代叛逆無道與大膽喧囂的憤恨之血。在法定未成年的16至19歲這個級距。是所謂「暴走族」的中流抵住,也出於對於摩托車的熱愛與自由嚮往,對於青少年而言是一種違法卻過癮的熱血與對於無視法律等中二行為的大無畏。違規當然不是我們所提倡的,但對於當時戰後的廣島,蕭條與悲觀的瀰漫,身披浮誇與聳動字眼的長袍,所謂暴走族,說到底也不過是以年少輕狂的外表之下所急欲表達的愛國情操。

 

「七生報國」與「夜露死苦」,這是在暴走族中最常看到的字眼。「七生報國」源自於日本南北朝,當楠木正成僅以七百兵力力抗北朝大軍的寡不敵眾,在臨死前所希冀的七生輪迴之時依舊能夠為國盡忠。從暴走族對於「七生報國」精神的忠誠便可略探一二,暴走族從未想要真正的犯罪,反而因為有著共同的信念而使得彼此之間的民族情感更為堅定。而「夜露死苦」也就僅是「請多指教」的假名「よろしく」給轉化成漢字罷了,字面上看似兇狠煞氣,但意思卻格外親切。

而摩托車,我們也能夠想到對於二次世界大戰之後,日本被限制製造飛機與相關軍武,取而代之的摩托車這個產物便因此在這個時代開始繁衍興盛。在1970至1980年代時,暴走族所「愛用」的交通工具,自然就非摩托車莫屬了。而在鼎盛時期,暴走族在各地更是擁有超過兩萬五千人的規模,其中包含「釋迦」、「極惡」與「Specter」等團體為數最為龐大。而摩托車的改裝工藝,也因為在這個時代摩托車的盛行而愈趨進步與多采多姿。手工訂製的火焰造型或日本軍旗圖騰整流罩,高聳到甚至可以說突兀的視覺座椅以及各式大量電鍍部件等等,都是奠定所謂「暴走改裝」風格的基礎與印象。

而在時間的巨輪轉動之下,「暴走族」也已經不再具有當初閃耀著愛國光芒與放蕩不羈的瀟灑,而車輛改裝的合法性與擾人的噪音也讓暴走族成為了警方取締的重點目標,大力掃蕩的幾年間也讓暴走文化日趨的走向末日,目前雖然尚未到滅絕,但也僅僅只是深夜少數幾台改裝車輛在郊區的呼嘯而過一般風景罷了。但這麼特別的「次文化」,也忠實的被反映在「湘南暴走族」、「黑暗帝王」等漫畫與電影當中,而在膾炙人口的動畫「烏龍派出所」當中的本田速人,也展現出對於暴走族的忠誠與摩托車之間的緊密且熱愛的關係。當然,我們當然不鼓勵所謂違規或是違法的事情,但是對於日本暴走族身在國外的我們總是抱有一些旁敲側擊的偏見與既定印象,但對於暴走族的初衷,也許也不若表面上的那副凶神惡煞與難以親近,反而多了更多的人情味與對摩托車的情有獨鍾。

By.TC

Tatsuya 資深編輯
去賽道練車還會忘記帶車的辣個男人。